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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讨厌”

    看着老儿子同儿媳妇说说笑笑，三口人和乐的模样，冯丽华既高兴又有些失落。她仿佛是个外人，完全不能融入这个家庭。想当初他们一家五口生活时，她是一家的重心，如今重心偏移，她有些不能适应失重的感觉。

    吃过饭，朱珠端着水果，从厨房走出来。她小心地把水果分到小盘子里，“宝宝，给奶奶把水果端去。”

    小包子吴凌恺已将近十六个月，走路还有些蹒跚，却个绝对听话、热心的小家伙。听到妈话，他歪歪扭扭的来到朱珠跟前，乖乖地伸直双手。小心地捧着妈妈放他手上的盘子，慢慢地走向奶奶。“奶奶，吃……”

    他抬着圆圆地苹果脸，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自己的奶奶，惹得冯丽华的心化了。她笑眯眯地接过盘子，捏了捏他的嫩嫩的小脸。“谢谢，孙子”用果叉叉起一块苹果放到自己嘴里，“真好吃”

    小家伙得到奶奶的夸奖，比吃到苹果更高兴，兴奋地跑回妈妈身边，抱着妈手臂，闪亮的大眼睛盯着她。他眼底分明写着：“夸奖我吧夸奖我吧”

    朱珠捧着他的小脸，轻轻地亲了一下。“宝宝真捧”

    四人围坐在温暖的客厅里，吃着新鲜的水果，冯丽华忍不住长叹一声。“当初咱们一家五口外加你大嫂和小敏，一共七个人住在五十平米的小两居里。你大哥他们一家三口住一间小卧室，我们四口人住大卧室。想着你姐是女孩子，独自一人住在床上，浩明就我们老两口睡在地板上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，朱珠听过无数遍，每次听着都觉得心酸。吴浩明虽说是老儿子，其实在吴家也没享过什么福。生下来没喝两个月的母乳，就被没了奶喝，再加上吴家条件差，几乎是喝着米汤长大的。营养不良，使得吴浩明从小体弱多病，直到长大成人，肠炎、中耳炎、过敏性皮肤……他身上依然留有小时的顽疾，

    朱珠曾开玩得逗他，“实在是咱们认识得太晚，若是早一些认识你，把我吃的分你一半，你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副身体。”

    婆婆口中念念不忘的老儿子，其实在吴家的地位有些多余，想起来时他是小弟，嫌弃时他就是无能之辈。纵然是一个家人，如此区别对待的母亲，朱珠还是第一次见。

    朱珠有时十分佩服吴浩明粗壮的神经，他似乎根本不感觉其间的区别，亦或早已经从麻木到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人常说，夫贵妻荣。由于冯丽华对小儿子的忽视，连她这个小儿媳妇也成了婆婆眼中好捏的软柿子。话里话外，没少提点她如何做好人家的儿媳妇，就连一家人看韩剧时，婆婆都会借机教训一番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婆婆最喜欢得是韩剧《黄手帕》中女主角的弟媳，一个懵懂的年轻孙媳妇，理由竟然是娶进门来，好调教

    卖糕滴知道的是娶儿媳妇，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买签死契的下人……

    忍住口中的叹息，左耳听、右耳冒地听婆婆讲过往的尘年旧事。“浩明从小就爱得病，他一病就不能送幼儿园，我就让玲玲在家看小弟。玲玲只比他大四岁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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