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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儿子牺牲了，她难过，我这个当妈的也不好受。杨毅跟她好，小两口互敬互爱的，从来没红过脸，进门第二年就给我添了个大孙子。”

    “她拿我当亲妈待，我也当她亲闺女疼，不愿意叫她受我一样的苦。她才几岁？一辈子长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杨毅刚走那两年，我劝她，她就抱着我哭，说舍不得我舍不得孩子；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，也不强求，叫她先缓缓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托人留意介绍好几回对象给她，她可倒好，跟人家说要带着我跟杨启航一起嫁过去！”

    “你听说过有带着前婆婆改嫁的吗？”

    老太太手里剪刀咔嚓不停，半长不短的兔毛被一撮撮剪下，落进大笸箩里。

    苏海棠听得怔怔的，很想说，不想嫁就不嫁吧，有什么大不了。心里头有个人，日子再苦也不难熬。

    可回想起秦霜家里拮据的情况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，徒留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李月梅还是数落着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个笨的，连肠子都是实心的！一个月挣点工资，一半交给我养老，一半攒着给杨启航上学，心里头就没有她自己个儿。”

    “三十岁的寡妇，过得比我这个孤老婆子还寡淡。她怎么不干脆出家当姑子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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